驰珝简直被周芜这副模样气笑了:“你报了警,就等着警察来解决好了。他夏植真是好大的排面,还需要你站出来替他挨打?他现在挨打不是他当年自己选的吗?”
周芜被驰珝吼了一顿,没滋没味道:“好歹他对我不错,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挨打,要是别人,我肯定不会傻乎乎去抗打。”
驰珝伸手捏了捏周芜脸颊边的软肉,手上力气并不重,垂眸盯着周芜:“那是不是还要我夸你聪明?”
周芜撇撇嘴,不说话。
驰珝松开了手指,叹了一口气道:“等下我陪你一起去警局。”
周芜点点头,这个时候,周芜的目光被另一个冲进驰家的少年吸引住了。
说是冲进,并不夸张。
那个少年的速度是那样的快,其他人都被他忽略了,他直接冲到了夏植的面前。
另一个少年周芜不认识,在驰家大宅院子里的灯光很亮,几乎如同白昼,所以周芜毫不费力打量着那个少年模样。
那个少年瘦高瘦高的,皮肤格外的白,五官周正,鼻梁很高,穿着一件白短袖,套在身上显得有点宽大,像是读书时候所有人都会忍不住暗恋的白月光校草模样。
那个少年一下子扑在了夏植躺的担架旁边,跟上了推着担架的医护人员步伐,问旁边的医护人员,焦急地问道:“他,他身体现在怎么样?”
他的手指颤抖着,似乎想要掀开夏植身上的被子查看夏植的情况,但最终像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。
医护人员疑惑地看了他一眼,似乎也没弄清楚这人是怎么扑到他旁边的,摇了摇头:“情况不太好,要立马去医院,你是他家人吗?”
那个少年忙点头道:“我是。”
医护人员道:“那你就跟着上救护车吧,等下还要有人去医院缴费守着病人。”
少年出声的时候,夏植好像醒了,半睁开眼睛怔怔望着那位少年,眸光柔和如月光。
夏植全身没有半点力气,手脚发软,好像他整个人都漂浮在汪洋之中,下身是撕裂般的疼痛,头脑里一片空白,耳朵里嗡嗡的响,眼前只剩下少年的身影,倒映在他的瞳孔之中。
少年的手指落在了夏植的脸颊上,他的头低低的垂着,他的脸庞遮掩在黑暗中,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,但是声音沙哑狠戾。
“疼吗?”少年极为轻声问道。
夏植摇了摇头,艰难地小声道:“不疼的,阿樾,你不要担心。”
被夏植称呼阿樾的男生的声音具有着少年惯有的清冷,此时声线低沉令人心中生寒:“我一定会让驰启东付出代价,我一定会。”
驰珝察觉到了周芜的目光,低声对周芜道:“那是夏植的弟弟,没有什么血缘关系,但是夏植只剩下他一个亲人。走吧。”
周芜始终觉得是驰家对不起夏植,所以忍不住回眸看了夏植最后一眼。
他看到了夏植脸颊上有着晶莹的水迹,他看到少年脸庞滑落一滴水,那滴水又落在了夏植的手心里。
他看到少年抓着夏植的手背,虔诚地亲吻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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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芜在警察局里做完笔录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,周芜原本亢奋和高度紧张的情绪过去之后,整个人困的睁不来眼睛。
周芜是被驰珝亲自带出警察局的,周芜是报警人和证人,做完笔录就可以离开,但是驰启东不一样。
周芜坐在驰珝的车内,车外是光怪陆离的万家灯火,驰珝的车向左行驶,行驶进相对偏僻一点的公路,一盏盏路灯飞速往后飘去。
周芜藏着事,心里始终不舒服,看着驰珝轮廓分明的脸庞,忍不住出声问道:“驰珝,你说驰启东会轻轻松松就被警察放回来吗?”
“嗯?”驰珝并没有回头,注意力始终在眼前的公路上,只发出一个单音节告诉周芜他在听。
驰珝突然问道:“是驰启东和你说了什么嘛?”
周芜犹豫道:“他说那些警察不敢得罪他的,毕竟驰家是嶂城的首富,驰氏企业涉及嶂城太多重要产业,驰氏集团和政府那面也有很多合作。上面不敢得罪他的,也根本不敢拘留他。”
驰珝轻笑一声,语气中带着一点讽刺的意味:“是的,他是驰氏集团掌权人,嶂城的公安局根本不敢得罪他,被害人又是一个oga情人,八成会恭恭敬敬把人送出警察局,而夏植会被人捂嘴,无声无息消失,根本没有起诉驰启东的机会,公安机关也不会立案侦查。”
驰珝越说,周芜就越泄气。
虽然更不想承认,但是故意伤人罪根本不能制裁驰启东那样身份的人,不然当初驰珝母亲芮熹被驰启东囚禁,甚至逼得抑郁自杀,驰启东还逍遥法外。
周芜正想着,但是又听到驰珝话音一转:“不过,驰氏集团掌权人不是非他不可,他离开了这个身份却是什么都不是。”
驰珝说的有点绕,周芜似乎明白他的意思,但好像又感觉驰珝话里有话。
驰珝似乎猜到了周芜的不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