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子洛果然如答应得那般,请了太医过来。
先前有医官看着,现在又有太医医治,平适的情况也基本稳定了,除了身上的伤需要躺在床上养一段日子,其他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了。
那太医屏息凝神,进了常宁偏殿首先朝你行了一礼,便俯身坐到榻前专心替平适处理身上的伤来。
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虽被医官处理过一次了,但你还是看一次便胆颤一次,一旁的灵则不着痕迹地挡在你面前,替你遮住了那血腥的画面,面上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,只是视线移到榻上不省人事的人身上时,还是忍不住蹙了一下眉。
高傲如主子,怎也不会想到,你是为了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奴才才会主动去飞羽殿寻他得。
他们从君后宫中出来时,听了灵成派人传得话便马不停蹄地往飞羽殿赶,主子只知道你出了事,还唤了医官,却不想刚赶回殿就见灵成贴在你身边。
那样得柔弱可人,满肚子的觊觎心思都在脸上了,那时灵则站在文子洛身边,最能感受到身边人压抑的火气。
那可是主子藏在心里,忍着满腔悸动都舍不得碰得人,如今自己还没碰着,便被偷腥的老鼠先贴上了,悄悄得趁他不在竟敢沾惹,也不嫌自己命不够长。
那时灵则便明白,同他自小长大的灵成,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。
如今看着躺在床上的平适,灵则心中也生出些许得难言。
竟是为了一个奴才,才去求主子……也不知自己将常宁殿的事禀报后主子又要摔上多少杯盏了。
平适无知无觉,太医走时细细叮嘱了灵则一些用药的事宜,多得也不敢问,接过灵则递来的荷包后便提着药箱一头扎进了风雪中。
你只顾着平适,倒没注意身侧灵则越发晦色的眼眸。
常宁殿早烧起了文子洛派人烧起的红罗炭,温暖得让你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。
还好,在这伤人的深冬,你与平适总算是得了片刻喘息的机会。
今日做得事已经够多了,灵则怕引人耳目也不敢多待,将你这里缺得东西记下后,便行礼告退离开了常宁偏殿。
你注意力一直都在平适身上,察觉灵则离开后也只是抬眼淡淡地看了一眼,随后又低下头替还在昏睡的平适捏紧了被角。
这冬季的雪仿佛下也下不完,灵则低头走在宫道上,手脚早被冻得冰凉,冰霜凝结在乌睫上,连眨眼都觉得费力。
他刚进飞羽殿的大门,便毫不意外地见到灵成单薄的被人脱去外衣摁着跪在雪地中的身影。
那张俊俏的脸面早被冻得发青,若不是眼睛还微睁着透出一点隙光,还以为人都冻僵过去了。
哪怕他已无了力气,压着他的人仍是死死将他摁跪在雪地中,像是垂死的蚂蚁,被人随意用指腹一压,只剩触手还在挣扎。
灵则目不斜视,行至檐下,将收起的伞递给等候在一旁宫人。
那宫人神色恭敬,接过伞后便附到灵则耳边将方才宫中发生的事说了一遍。
原来在你与灵则离开后,文子洛便派人将灵成押了上来。
灵成与灵则都是自小跟在文子络身边伺候的人,因此面上一有什么小心思,文子洛也大概能猜到这两人在想些什么。
方才他满怀激动地赶回飞羽殿,只盼着能见到你,只是刚进院中便觉得不对劲,平日侍在殿中伺候的宫人全部守在门前,也不进去伺候,而他也不见灵成的身影。
文子洛还觉得奇怪,生怕是你出了什么事不能让人近身,所以才没人贴身伺候,有了这个猜测,心里便止不住慌张,他止住想进殿通报的宫人,直接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。
这一动作直接惊住了里面的两人,灵成紧紧贴在你的身侧,面带春色,眼神勾人,虽说是在伺候你用膳,可那柔柔弱弱紧贴着你的身子,怕是一个不小心就要跌在你身上了,那副勾人作派,文子洛在母亲后院中见过不知多少,连同灵成那点小心色,他也是一清二楚。
而你却仿佛木头一般,虽对身侧之人虽没半点怜惜之意,但也没拒绝灵成的刻意亲近。
你在时,文子洛勉强能压住火气不摔东西发火,但你一走,便立马派人压着灵成跪在殿中。
文子洛坐在高位,手边是刚奉上的热茶,过分惹眼的容貌因怒气而越发张扬,“看来是我管教不力,竟不知身边何时出了个没脸没皮的贱人!”
说完,文子洛抬手一挥,一盏热茶便砸到了灵成身上,滚烫的茶水哪怕有衣物阻挡,灵成也还是被烫得面色扭曲,恨不得缩在地上,但压着他的人岂会让他挣扎,一双双手几乎将他摁地碾碎在地里,任由身子因痛意而不住的颤抖。
文子洛望着卑微如蝼蚁的灵成,发出不屑的冷笑,“你也配在她身边?以前不配,现在不配,以后也是不配得。”
“既然认不清自己的身份,便将衣服脱了,跪在雪地中好好清醒……”
灵则回飞羽殿见到灵成跪在雪中时毫不意外,那时他伺候在文子洛身边,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