朴素的屋内,灵则刚推开屋门,就被迎面来得巴掌扇得脸歪朝一边,这一掌很是用力,面上顿时火辣辣地疼了起来。
他眯着眼还没来得及抬头,耳边就想起灵成的怒骂声。
“灵则啊灵则,当狗当得还不够吗?如今还要把她推向贵卿,我竟不知你如此忠心护主,可惜了,贵卿也不过当你我是条狗罢了。”
灵成近日瘦了许多,脸颊也有了些凹陷,可那一掌却用了十足的力气,扇完后身子在不停发抖,看着像是气得。
“你唤我过来,就是为了说这件事?”灵则扭过头,这才正眼看向满脸怒容的灵成。
灵成怒不可遏,张嘴骂道:“我不管你如何忠心贵卿!但你不能将她推向——”
话没说完,一掌便落在了他瘦削的脸上,身子被扇得在原地晃了晃险些摔倒。
“你——”灵成捂着脸,又震又怒。
“啪——”
抬手又是一掌落下,直接将人扇得坐在地上。
灵则掌心在袖中捏紧,看着他冷笑道:“连命都快没了,还成天想着这些,若贵卿出事,你以为你我谁能撑到母亲回京。”
灵成捂着脸,因脸上的疼痛又片刻失神,随机回神后又尖声怒骂道:“便是如此,你也不能——”
话音未落,被灵则打断。
“不能什么,若没有她,谁来都是死局,难道还能去求女皇救救贵卿,或是求其他人,或是你来?”
“那日我回来时,飞羽殿早被团团围住,你在其中难道不知这是别人设下的死局?灵成你还真是空有一张脸,蠢得看不清当前局势了,宫中无人知道她身份,且她与贵卿的关系,哪里轮到你来决定该做什么,我这几日让你在房中休息,是让你将养身子,不是让你一个劲地只凭意气用事。”
“可你这样是将她拖入泥塘!”灵则白了一张脸,愣了几秒后,又怒道:“若她身份被发现,你这样是在害她!”
“害她?与其担心旁人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,如今贵卿厌你至极,母亲又尚未回京,你竟还妄想着其他事,你连自己都救不了,还苟延在此处装清高。”灵则冷眼看他,哼笑一声“没了母族,你以为你我是谁。”
“……可我,我不、甘心。”灵成泛白的指尖拉着他的衣角,声音在发抖。
“明明在宫外时,是我最先喜欢上她得,若未进宫我尚可有一丝机会留在她身边,但如今进了宫我甚至得不到她的一次垂眸…灵则,你知道吗…我不甘心…”
“灵成……”灵则低头,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的人,眼中带着审视,“所以我们才要争,不管是为她……还是为自己……”
觊觎她的人如此之多,若再不争就彻底没了机会。
……
暖和日光照亮森严宫殿的一角,这是冬日以来为数不多的暖阳天,你不顾平适的劝阻,下了床将窗柩支开了一个角,暖和的光线便照进了宫殿中,洋洋洒洒蔓延至素色床帐前。
抬了药碗进来的平适刚想放下瓷碗去将窗柩关起时,便见你坐在小榻前,玉白的手腕支下颌,脸上带着不自觉微笑,是难得的惬意模样。
放下瓷碗的动作顿了顿,平适站在原地足足愣了几秒,才去柜子中拿了件小毯出来走到小榻前披在了你身上。
“窗前风大,小侍还病着,莫要又着了风寒。”
暖色日光照得你肌肤苍白得有些透明,额角的碎发也被吹得凌乱,但面上笑容倒是一点没变。
平适看着,语气也不由得放缓,落下的手指轻搭在你的肩上,只想与你更亲近一分。
你没有应承他的话,也没有抗拒他的靠近。
哪怕是暖阳天,身披小毯的你也难抵凛冽的寒风,在小榻前坐了没一会,便吹得脑袋有些发昏,双眉不自觉地蹙了起来。
在一旁紧紧看着你的平适连忙探身去把窗户拉严关上,又拉着毯子将你裹得更严实了一些,附在你耳边低声安慰。
“待日头再暖和些,我就在院中架上秋千,小侍若喜欢,我们还能在院中摆上躺椅……”
平适的话说到最后没了声,你下意识疑惑地想要扭头看他,便听见他厉声朝门前喊道。
“谁在那!”
窗前人影晃动,深蓝色宫服显出一角。
是尚宫局的人,平适皱起眉,面色霎时阴沉下去。
这几日常双尘常派尚宫局的人过来给你送些解闷的小玩意,有京城卖得最火的话本,有女子都爱的玉簪或是正流行的脂粉,还有玉芳斋有名的糕点……
一样一样的小物件看得出来是花了心思,也让你喜笑颜开,算是枯燥宫中你为数不多的期盼。
因此见那显眼的宫服,你便知谁来了。
听见平适的骂声,门前的人重重抖了一下才紧张地进了殿门,还未走到你面前那提着木盒的宫人便提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。
是个眼生的宫人,他紧张地抬头比划着,嘴里啊啊了几声,看看平适又指了指地上的木盒